强化整合意识，提高思辨能力
——评王君老师《小王子》课堂实录
文/张娟
“版高中课标”强调了“学习任务”群，有18条之多，即“整本书阅读与研讨，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思辨性阅读与表达，实用性阅读与交流”等等。其中“思辨”任务赫然其中。下面我就王君老师在常熟中学，以高中生为对象开展的《小王子》整本书阅读为示例，谈谈《小王子》的群文教学带来的课堂效益。
王君老师解释群文教学的基本思想是整合，而整合由分散到集中，由局部到整体必然引起学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而学生愿意讨论探究，思维就会不断地碰撞，理解也会不断深入。下面我们再来具体分析这堂课，看看王君老师怎么利用整合思想，也就是群文阅读提升学生的思辨能力的。她首先设置了三级挑战，且每一级挑战都设置了目标。一级挑战叫做朗读在线，通过朗读体验情感；中级挑战是和文本发生共鸣，通过挖掘文本的内涵总结文本到底谈了爱情的哪些困惑；最后是高级挑战，通过各种媒介拓展、联结思辨，促成课堂的探究生成。
一级挑战：整合“爱情”，朗读在线
经由原生态的句段朗读，进入文字品析，让学生按照老师预备的思维路径进入情境，这是一些教师的惯常演绎。而这堂课的不同之处，教师先琢磨透了文本，按照生活的经验，抽丝剥笋，提炼出一个主题，让学生的思维只沿着一条线前行，这样聚焦一点，借力打力，主题意识更强。
这个主题就是——爱情。我们说爱情的经验来自于对生活的凝视和体验，教学的方法和策略要与之对应。在这堂课的初始阶段，王君老师说：“我在清澜山学校教的是六年级的小孩儿，他们也开始躁动，班上八卦成疯，对爱情很感兴趣。……所以我的这节课完全根据同学们对爱情的疑问而做的设计。”爱情成了攻克这本书堡垒的凝心聚力，也是拯救青春期不成熟情态的诗丸药丸。
王君老师搭建的“爱的成长”平台，首先是通过整合“玫瑰花和小王子”“狐狸和小王子”的经典对话实现的。她归纳了小王子和玫瑰花、狐狸从互相驯养，到离别的过程，指导学生不断朗读。在朗读之前，老师耐心指导，让学生体会台词和潜台词背后的人物状态，王君老师说：“要读好的话，你们俩要记住，千万不能害羞，害羞你就亵渎了《小王子》这样的经典名篇。”让孩子放下羞涩，进行语言之旅，进而进入思维的场域。通过情境体验式朗读，孩子们在语言里反复穿梭，他们慢慢感悟出了玫瑰花骄傲的背后是的自尊。然后进入爱的批判性解说，思维随之活跃起来。
其实《小王子》一书的主题丰富多彩，有对成人世界的批判，有对经济社会的挑战，有对真善美的追思等等。怎么使学生和文本之间建立一种亲密联系。这种联系不应该只是一种表面形式上的知识联系，而应该是与学生经验、体悟之间的联系。王君老师的高明，就是最大限度地贴近生活，贴近学生的情感生活，急学生之真正的所需。在指导朗诵过程中紧紧扣住哪些地方“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进入小王子和玫瑰花爱情的文字前，王君老师说“这里的玫瑰就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懂不？这是童话，注意它的文体，你把这段文字很好地读出来，就是说当我们心中爱意萌生的时候，生活会发生幸福的变化。”其实王君老师的这段文字来自于《小王子》这本书的不同章节，小王子在不同情境中的感受。当学生带着幸福的语气，深情并茂朗读完后，王老师不失时机地夸，“美吧，是吧？”下面一片掌声。这就是整合带来的语言魅力，不同情境下的语言经过整合产生的“共情”效果。
总之，通过对话整合，消除了经典文本的晦涩，最大限度激发了学生的思维；而爱情问题，又让学生愿意参与，课堂生发灵动效果。学生参与思考、互动的过程，也为中级挑战铺设了梯级。
二级挑战：议题明确，产生共鸣
议题是群文阅读的灵魂，我们通过朗读在线环节已经看出这堂课的议题相当明确。“现在你告诉我，就你这个能力，从文字间你能看出玫瑰和小王子他们的初恋当中面临的危机各是什么？”王君老师先从表面现象问起，看似浅浅的，但学生的回答步步深入：
生：我觉得那朵花，她的危机是虚荣。
生：我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了信任。
生：他们交流出现了问题。
生：她对小王子的爱护是贪婪的，是很任性的、傲慢的。
生：我觉得他们不够坦诚，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疑虑和问题跟对方提出来，我觉得没有交流。
生：我觉得玫瑰对小王子的爱没有表达出来，小王子没有感受到这种爱，他总认为玫瑰在不断索取他的爱，他认为自己的这种付出到最后成了不值得地付出。
思维活跃，理解深入，当然其间少不了王君老师的一再追问，“只有观点，我不需只听到观点，我只要你走道文本当中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他说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就是小王子没有感受到玫瑰对他的爱，而只感受到了玫瑰对她的折磨。那你说玫瑰到底爱不爱小王子？”这种一而再地追问形成回环往复地开放思维结构，最终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是给学生的思辨路径，促使他们积极思考。“小王子的危机在哪里，他的爱的理由没有了，他需要另一个爱的理由支撑他才能爱下去，你们懂吗？这是重要的危机，他需要新的理由去爱玫瑰。好，我们继续学，第二个部分是狐狸”。前后铺设梯级，顺势而上，继续向文本探秘。
在指导狐狸和小王子的对话之前，王君老师问：“狐狸跟小王子在童话之中是非常非常默契，看后边，他们成了什么样的关系？他们是不是恋人的关系？”每次诵读前的铺设，都既牵引学生，又放手让学生自己品读，而提问之后，并没有让孩子马上回答，希望学生从文字里分析、寻找、推理、判断。
女：“请你，请你驯养我吧！”
男：“我真的非常愿意呢”“但我现在实在没有空闲时间。我打算去结交很多朋友，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女：“……如果你真的想要交一个真心的朋友，那么，请驯养我吧……”
师：就这样，小王子驯养了这只狐狸。
缘聚缘散，终有一别，他们分别的时刻来临了。
女：“哎，我真舍不得离开，”“我都想哭了……”
男：“这要怪你自己”“我不想对您有一点点伤害，是你非得要我驯养你不可……”
女：“对，我是想被你驯养。”
男：“可现在您难受得快要哭了……”
女：“是，我想哭。”
男：“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呢，徒生悲伤！”
女：“当然有好处”“每当我看到金色麦田的时候，就会想到你的金发……”
“请你再去那个花园看看那些玫瑰花儿吧，你会明白，你的那朵玫瑰花儿真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然后你再回来和我道别，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神秘的礼物的。”
——小王子和狐狸
深情并茂读完之后，王君老师再问：“现在你告诉我，就你这个能力，从文字间你能看出狐狸和小王子他们的初恋当中面临的危机各是什么？”学生就能够纷纷畅谈，课堂呈现“吞的进胸中云梦”的大开大阖的境象。
教育家加里?D?鲍里奇指出：“有效的提问能使学生积极回答，并使他们因此主动地参与到学习当中。”什么是有效的课堂提问，就是围绕一个话题，纵横捭阖，勾连比较，但万变不离其宗——其实这就是议题的明确。这样所有的提问、对话、分享，都是围绕“爱情危机”，引起学生多维度思考，产生共鸣，带来课堂的波澜壮阔。
三级挑战：联结思辨，指向生活
为了找到爱情的更好策略，王君老师联结了李咏谈与哈文的爱情《好老婆大联盟》、展示了动漫影片《大鱼海棠》的片段、播放了法国动画片《小王子》的结尾部分。她告诉学生“学语文一定要看电影，不看电影学不好语文”。这样打通了语文与各种媒介的关系，颠覆了传统课堂的教学理念。
王君老师通过这堂课告诉我们：对于你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成为恋人，而是让你练习其他爱的方式。学生在老师的助学中回答的越来越深入。比如：
师：你说我给谁提建议。
生：我给小王子和玫瑰花提建议，我觉得他们需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因为爱不能单方的付出。
师:很好，爱要给予更多的包容。
生：我给玫瑰花提建议，我觉得这两个人不管地位的相差，都应该放低自己的姿态。
师：好，她说的很好，她说在爱情当中，特别要放低自己的姿态，特别是骄傲的玫瑰，对不起？小王子在爱情当中也需要更放低一些姿态。
生：我给玫瑰提，他们两个当初都应该好好想一想，做出的决定，最后都有什么后果，小王子的决定导致玫瑰死了，对吧，他的内心很痛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师:他的建议是说，当你们要分手的时候，一定要想明白，把后果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因为离开你就不能够回到从前，很深刻的。来。
生：我想对玫瑰提建议，就是不要死要面子，有些话不要藏在心里，有时候不说出来就会不知道。
师：这孩子说的是，我觉得男生与女生之间一定要说，我们中国人特别不会说，不说会出问题的，因为会失去最爱的人。
生：我想对小王子说，因为玫瑰她生老病死都会呆在这个星球上，而小王子可以离开，也可以重返这个星球，所以小王子应该在离开之后，马上就思考为什么离开，是不是可以立即回来陪伴玫瑰。
师：我是这样理解的，为什么小王子要去游历各大星球，他必须去经历这些，去经历了那么多，拜访那么多的星球，见到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之后，他才拥有反省的能力。他如果不去经历，就不会反省，他永远困在他和玫瑰的情爱困窘之中。来。
生：我给玫瑰提些建议，他应该抓紧时间告诉他，人生很短，
师：抓紧时间告诉他，人生很短。
生：我想对小王子说，既然产生了对爱情的困惑，就应该大声地说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
师：这个很艰难，就是一个人能准确地表达爱情当中的感受，是一种能力。希望同学们从小就能够修炼这个能力。
生：我相对小王子提建议，小王子首先有了想法，没有把它们告诉玫瑰花，这样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
师：就是沟通和交流，太重要了，我们反复在强调这个问题。
生：小王子对她付出很多，玫瑰花没有发现，还是以高姿态来待他。
师：很好，说出我们在爱情当中的姿态问题。爱情不是你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可以征服你所爱的人的，你需要另外的努力。来。
生：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有矛盾，他们都没有认真地去考虑，认真地去解决问题
师：我想给小王子提点建议。小王子和玫瑰花都没有认真讨论，认真解决问题。
生：你这个发言没有超出他们的思想，你需要进一步思考。
生：我想给小王子和玫瑰花提点问题，多沟通，很多小问题积累起来就是大问题。
爱情是永远都说不尽的话题，学生愿意说，想说，没完没了地说，思辨在不断发生。王君老师带着学生走进文本，走出文本，最后又走进文本。她说：“小王子后来经历了各大星球的游历，随着他的成长，他懂得了很多。”学生也懂得了：我们任何人的成长需要很多种爱的滋养，并不仅仅是男女恋人之爱。最后这堂课的落脚点让大家记住“好的爱情的特质”，就是让人成长。孩子们记住了：
如果“爱”还没有降临不要着急
一个自尊自爱优秀慈悲的你
自己就可以活成爱的模样
王君老师说，青春语文就要打通教法活法。是的，怎么教，怎么活，教师会产生疑问；学生怎么学，怎么活，同样会产生思考。而课堂的任务，不仅要满足语言运用的基础能力，还能让我们更好地生活。这堂课通过跨文化、跨媒介等新视角的各种整合，提升了思考探究能力和生活能力。这堂课还告诉我们：教学内容上要有文本，但是不能以文本为纲，要突出强调整本书阅读、跨媒介阅读，听说读写，要联结运用，才能不断生出创造力，才能生出生活能力。整合是一种比同求异的折腾，爱折腾是好的教师的特质，它带来一种嬗变，思维在嬗变之中才能更灵活！
作者简介：张娟：凤台四中教师，青春语文名师工作室成员，淮南市骨干教师，在《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中国教师报》等杂志报刊发表作品一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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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语文?张娟群文研究《世人即识真将军——开发〈周亚夫军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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